铜镜本是日常用品,但由于镜子能反光、能清晰映象,因而被人们引喻出许多社会功能,成为古人墓葬的随葬品。由于铜镜所具有的「破暗取明」、去魔压邪作用,再加上古代「视死如生」和「诸之具无不从者」的观念,人们把生活密切的铜镜同葬,以供死者在阴间继续使用。
古书中提到的「山鸡舞镜」(《异苑》)、「化鹊捎信到夫前」(《神异经》)等故事,都与爱情有关,更成为许多诗文常爱运用的题材。这些美丽或凄然的故事,既表现了古人的美好愿望,又说明了铜镜作为信物,其传承与纹饰内容是渊源有自的。考古发掘中也曾见到合葬墓中各持半面铜镜的实例。
铜镜的纹饰和铭文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,这些纹饰和铭文的产生与流行,与当时的、经济、思想文化、社会生活及时代风尚有一定的关系。
1959年,在日本福冈县饭冢市立岩堀田的瓮棺墓出土了一面汉镜,其铭文与西汉时期的铭文镜基本相同:「日有熹,月有富,乐毋事,常得,美人会,芋瑟侍,贾市程,万物平,老复丁,死复生,醉不知,酲旦星(醒)」。另外,1978年11月,在席巴尔甘(Sibrkand)贵霜早期三号墓中,也出土了铭文基本相同的汉代铜镜,这是汉代中外文化交流频繁的又一证据。
清末民初的学者罗振玉在《古镜图录》中形容铜镜:「古刻划之精巧,文字之瑰奇,辞旨之温雅,一器而三善备,莫镜若也。」古铜镜随历史社会的发展而各有不同美态,形态、纹饰、铭文、内蕴、技艺等,各具特色,以下略取一二以作介绍。
四山镜是战国山字形镜之中较常见的,多见于南方,另外还有三山、五山、六山等。以山字形作铜镜的主题纹饰,含义各有不同说法:有认为是以山字表示静止养息之意;也有认为是青铜器上勾连雷纹的变形。
日本学者梅原末治在《汉以前的古镜的研究》图版第八2记录了一面「径一尺」的纹饰相类似的四山镜,因此,《铜镜图典》(孔祥星、刘一曼著,1992年)46页在转录这面四山镜时,说「直径33厘米,而且是构图华丽的四山镜」,这是目前见于著录的尺寸的四山镜。《长沙楚墓》(湖南省博物馆、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编著)亦介绍了从长沙楚墓出土的100件山字纹镜,其中纹饰相似的四山镜直径为17.2厘米(《长沙楚墓》235-242页),与前述的仍相差很远。由此可见,纹饰如此繁复与华丽的直径22厘米以上的大型四山镜,比较。
镜为弦纹钮,钮外一周宽凹面带,素地上面饰三兽纹,二猎犬,一兽,兽纹似虎似豹,猎犬的颈上有项圈,说明已是经人工驯养的猎犬,素卷缘。此镜的特点是没有地纹,三兽铸在光面素板上,这是不合情理的,因为战国镜中出现浮雕兽纹的比较,其工艺制作难度大、要求高,再者,三兽孤伶伶地在素面板上也不够美观,而能够铸出此类浮雕兽纹的必定是工匠,不应该犯这样的「低级错误」。此外,我们可以看到,镜钮外的凹面带圆环的外缘与镜缘之间的镜面明显低凹,因此可以推断此镜的「素面」原来可能有填漆彩绘工艺,这样就使镜面与钮座及镜缘基本处于一个平面上。但是,经过二千多年的埋藏,当年的填漆彩绘工艺已经无可寻,尽管如此,此镜仍然是战国镜中的纹饰品种。
铭文镜虽然没有华美的纹饰,但其文辞和书法却为研究者所重视,因为它不但反映了对生活的美好追求;其古朴的字体也记录了书法的演变。